第三卷第六章
陆腾已的生活很规律。
朝九晚五，按时出门打架, 按规定收租, 也一直很尽力地维护他的领地，极少有人来这里搅混水的。
——莫凡就是这个例外。
临出门前, 陆腾已看着莫凡, 欲言又止的模样。
莫凡忍住笑问道：“怎么了？”
陆腾已“啧”了一声，抓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没什么。”
莫凡倚在门口, 看陆腾已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终于笑了出来。
在他的口袋里, 还装着陆腾已昨晚的杰作——他真的烦躁了一早上，莫凡就真憋了一早上，硬是没说出来。
他问白小楼道：“我能把这个东西带回去吗？”
白小楼鄙视道：“这里只不过一段记忆，你怎么带得回去。”
“好吧, ”莫凡遗憾道, “真是太可惜了。”
娄星宇对写字的热情很高，一大早起来就趴在桌子上写, 直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 他突然“哎呀”了一声, 跳起来就去开电视机。
莫凡从未见过这样老式的电视机。他好奇地凑过去，电视机因为信号不好有些雪花屏, 但依稀能看见一些画面。
这是一场机甲比赛, 上场的大多都是机械机甲。
莫凡算了算时间, 这时候生物机甲刚刚出现没多久, 只有军队装备了一些。他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 觉得虽然招式朴素了些，但比后来的比赛耐看很多。
娄星宇嘴巴闲不住道：“还是老大比较厉害，这些人都打不过老大的。”
莫凡奇道：“陆腾已也有机甲？”
娄星宇郁闷道：“没有——要不是我们没有机甲，老大才不会一直守在这里。”
他的小脸鼓鼓的，看起来十分地耿耿于怀。
莫凡想起自己当年对机甲的执念，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不过陆腾已好像说过，自己在十七岁得到了第一架机甲来着……
诶？
莫凡连忙问道：“陆腾已现在几岁了？”
娄星宇眨巴眨巴眼：“十七岁啊。”
那就是……
门被重重敲响，莫凡拧起眉，陆腾已自己有钥匙，一般不会这么敲门。
紧接着，陆腾已疲惫的声音传来：“是我。”
他又咳嗽了几声，莫凡连忙打开了门。浓重的血腥味溢散，陆腾已向前倒在了他怀里。
莫凡只觉得脑海里嗡地一声，指尖抽冷。
是谁干的……
他伸手拨开陆腾已的头发——它们被鲜血浸染，凌乱地贴附在陆腾已的脸颊上。
陆腾已嘴角有未干的血迹，嘴唇却失去了原先的淡粉色，变得苍白惨淡。
他一时不知自己想了什么，直到白小楼抖着声音叫醒他：“莫凡，你要靥住了。”
莫凡这才回过神，在娄星宇焦急的指挥中，将陆腾已放在了床上，又从柜子里找出了药，仔细地给陆腾已抹上了。
白小楼难得的安静，直到一切结束，莫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白小楼迟疑道：“你刚刚想的那些，都是什么？”
莫凡捂着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道：“我走过你们虫族的阶梯。”
当他从那阶梯上坠落时，他看见了很多。
白小楼的声音仍旧心有余悸：“那些也太吓人了。”
莫凡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那些。”
白小楼闷闷道：“对不起。”
“没事。”
莫凡伸手，摸了摸陆腾已的脸颊，温热柔软的脸颊渐渐有了些红润的气色，他淡淡道：“幸亏是个Ａ。”
这个出血量，没死真是命大。
他深深地看着陆腾已，突然直起身，朝陆腾已俯下身去，在只差三公分的距离停下了。
陆腾已的睫毛颤了颤。
莫凡无声地笑起来。
直到三分钟后，陆腾已睁开了眼睛，生气道：“你干嘛？”
莫凡朝他眨了眨左眼：“我可不可以亲你？”
陆腾已：“……”
他硬邦邦地说：“不可以。”
陆腾已快气死了。
实际上，在莫凡靠近他的那一刻他就醒了，他本应该直接睁开眼，斥责这个大胆的奴隶，竟敢趁着主人没有意识的时候偷占主人的便宜。
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这样做。
可是——
可是！
他都打算当做不知道了，这个奴隶却这么磨磨唧唧的，这也就算了，被抓到了还问他可不可以？
当然是不可以！
莫凡笑眯眯道：“可是你现在动不了诶。”
陆腾已露出警觉的表情。
莫凡低头，轻轻碰了碰陆腾已的嘴唇。
一触即分。
陆腾已撇过头，低声道：“你这是以下犯上。”
莫凡好心情地给他提了提被子：“又不是第一次了。”意思就是你应该要习惯，毕竟以后还会有更多次的。
“咦？”
莫凡手一顿，目光被陆腾已脖颈上的链子吸引了。
熟悉的白色金属链子，假如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
“空间钮。”
陆腾已拿下链子，淡淡道：“今天赢回来的。”
虽然你装作一副很镇定很冷静的样子，但是我真的太了解你了，你的眼神在说“快吹我我厉不厉害”。
莫凡接过空间钮，确定这就是装着庞培亚的那个。
他在枕头下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一柄匕首。陆腾已因为他并没有吹自己而感到一丝丝生气，他说：“你干什么？”
陆腾已看着莫凡，对方垂着眼睫，低头在空间钮上刻着什么，很小心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舒了一口气，把空间钮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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