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起, 南嘉鱼眼下卧蚕乌青,眼皮浮肿,实在算不得美丽。她腿脚虚浮无力,好在自幼学武功夫扎实。
南嘉鱼勉强下了床,大腿仿佛被开筋了一样, 疼的厉害。小时候南嘉鱼扎马步, 总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扎马步更残忍的惩罚了。如今才觉得她幼时天真的很。
章聿云心痛她,令婢女打来滚烫的特水。厚皮铁掌不怕热的浸泡在水里, 拧出滚烫的热帕子。往南嘉鱼柔嫩的脸颊上一捂, 她被烫着吓了一大跳,接着就舒坦的松了口气。
静静的覆了半盏茶左右的热帕子, 重新洗了把热水脸。开始更衣换诰命服, 准备梳妆打扮。
章聿云一直坐在桌子旁笑着剥着一只水煮蛋,他安慰她道:“别恼了,我们刚刚大婚, 你有气也攒攒,翻了月再撒不成吗?”
南嘉鱼指着他道:“从今晚起,你不许进新房睡!”
章聿云可不同意,他板着脸道:“卿卿委实伤我心也。”
“谁是你卿卿。”南嘉鱼把手里的珠钗当武器丢他。
章聿云轻松接住,闻了闻珠钗余香,上前给她攒上珠钗。“你啊。”捏着光滑的水煮蛋, 轻柔细慢的帮她滚着眼底的黑眼圈。
南嘉鱼心底生软, 咕嘟嘟的冒泡泡。她对这样温柔的章聿云生不起来气, 半是撒娇, 半是认真道:“陶兔子你以后对我好一点好不好,不要那样了。我真的难受。”
“只是难受?”章聿云慵懒桃花眼促狭的觑着她。
南嘉鱼两颊绯红,还是不松口,“……到最后就是难受啊。”
“那开始呢,中间呢?”章聿云一步步揽着她的腰,把她往床边逼。
南嘉鱼又气又笑,跺他脚道:“你知不知羞啊。你怎么就对这种事那么不耻下问呢。”
章聿云一脸神情认真,他垂着浓密的睫毛,像个懵懂少年。低低道:“我想了解你嘛。”
撒,撒娇。
撒娇的陶兔子真的太可爱了!
南嘉鱼傻乎乎的上钩,被得意的章聿云压着又亲了一回。——他本就不是什么懵懂愣头青,也就南嘉鱼这个小傻蛋屡屡上钩。
屋内丫鬟全都低头退下,只剩一个给南嘉鱼梳妆的嬷嬷。
章聿云把南嘉鱼抱在腿上给她敷眼睛,时间不等人,这次他规矩多了。南嘉鱼乖乖他在臂弯,仰着脸假寐,又娇俏又可怜的。他也只是心动,没有动手。
等差不多,章聿云把南嘉鱼交给梳妆嬷嬷。按品点妆。自己也去换衣服了。
两人还未去正房请安,冯俏那边派人来给两对新人说。让她们先去进宫觐见。
章家如今不在纯粹是官宦之家,更是公卿之家。新妇进门是要进宫谢恩,叩拜皇上皇后的。
昨夜章年卿冯俏都睡的晚,冯俏早上睁开眼,打发了新人,也松泛了自己。
冯俏还不忘派人去章鹿佑院里给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也多睡会儿。
床榻上,章年卿不满冯俏的操心,伸手一捞,搂着她躺下。“爱操心的命。来,陪我好好躺会儿。”
冯俏笑着应好,抽下发钗枕在章年卿怀里躺下。
两辆马车,章聿云本想和嘉鱼共乘一辆,好好陪陪南嘉鱼。哪知南嘉鱼崔樱贞两人一看见对方就抱在一起,手挽手要坐一辆马车。
章聿云和冯玉琢面面相觑半晌。冯玉琢率先开口道:“三哥上车吧。”
上了马车,章聿云心里有些郁闷。
冯玉琢噙着一丝笑,靠在马车壁上假寐不语。
皇后章青鸾先前见过南嘉鱼,没有见过崔樱贞。在凤仪宫重赏了两位新妇。
冯玉琢和章聿云则一人领了一个授衔回来了。冯玉琢被加授奉政大夫,章聿云被授骁骑尉。
帝后都未在宫里多留两对新人。倒是太子谢翀把章聿云冯玉琢叫走了片刻,回来后两人什么都不说。
南嘉鱼崔樱贞二人追问的急了。
章聿云就道:“我们表兄弟说话,你当真要听?”
冯玉琢则悠悠道:“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这意有所指的暧昧,让南嘉鱼、崔樱贞双双闭嘴。
回府两位新妇要先换下诰命服,换身家常服去敬茶。
已近辰时,旭阳生热。
章聿云半扶半搂着搀着南嘉鱼。
章府庭院大道,华丽整齐,据说是用武康石皮砌的地。因章家地广宅宽,章年卿任首辅时,府上又曾并了左右两宅。
冯俏盯着工匠,细细砌了小半个月。才有了如今的惊艳。
不过,章府也不尽然是斥尽名石巨资。池畔花园斜砌的就是普通碎瓦片,两季梅雨洗地后,暗绿苔藓从瓦缝间长出来。古朴昂然。
这些全是冯俏的主意。
南嘉鱼早就知道婆婆擅长治理园治,却不知道婆婆把持中馈,理财管钱也是这么在行。
章聿云好笑道:“你若喜欢园治,以后也可以跟着娘学。”
南嘉鱼十分心动,犹豫道:“可是娘会同意吗?”
章聿云不知道南嘉鱼为什么这么怕冯俏,有意鼓励她,“你自己去问娘不就知道了。”
南嘉鱼偏头想了想,终究还是喜欢园治占了上风。
厅堂上,南嘉鱼和崔樱贞分别给公婆敬茶。冯俏大手笔的商量两人一人一套赤金头面,章年卿则赏了一人一千银票的封红。
章鹿佑尹凌清各备了红包和手饰,对两位新妇一视同仁。
章家就两位长辈,一对兄嫂。大姑子出嫁多年,小辈也只有章佩玖、章景同、杨英哲、杨瑾如、杨瑜如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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